“你还是不是个男人,别人做生意都是风生水起,你是干啥啥不行,老娘当年下了眼,怎么要了你这个窝囊废。”一声声女人的埋怨从背后传来。
志高扔下烟头,用脚来回踩了几下,回头看了一眼妻子,冷冷的说道:“不就是欠350000吗,我出去干几年,不就挣回来了吗,整天吵吵,有意思吗?”
“干几年就能还清,你当你是谁,你要是能还清,我王秀秀以后就跟你姓!”
一、志存高远当了上门女婿
我叫张志高,名如其人,志存高远。陕西关中人,从小想当一名医生,家里弟兄3个,我是老二。老父亲当了一辈子农民,整日劳作,勉强让大哥高中毕业,就匆匆走向社会挣钱养家。我属于学习不好,勉强凑合的类型。高三时候,我一看,家里实在是困难,就主动找到老爹,请求出去打工,父亲当天晚上,就和母亲一起同意了。
转眼几年过去,大哥结婚了,家里欠了一屁股外债,我也20多了,也快到了成家的年龄,可是每个月挣的钱,一大半都从邮局寄给了家里,自己剩了一点,也是勉强够自己花,几年下来也没有存下什么钱来。亲戚朋友倒是介绍了几个对象,可是一打听我们家里的情况,就没有下文了。
无奈之下,做了上门女婿。妻子一家也是普通家庭,不过家境比我家稍微好点,妻子一家平时务农,闲时赶集做点小生意,日子勉强过得去。我也跟着岳父岳母,赶集做小吃。几年下来,攒了一些钱,可是随着买房,买车的潮流,家里的积蓄也被掏空了,为了挣更多的钱,我岳父和岳母一个摊,主要卖饸络(陕西的一种面食,用荞麦面+小麦做的),我和妻子一个摊位,主要卖扯面。就这样,又做了几年。
随着子女的出生,赶集挣得钱,已经不能满足我们的开销。正所谓穷则思变,我提议开个小饭馆,家里人也同意了我的想法,说干就干。
二、做生意赔了夫人又折兵
寻找合适的房子,找亲戚朋友借钱,装修,置办座椅板凳,小饭店就红红火火的开起来了,开始生意一般般,收入还勉强,但是支出很大,房租就占了大头(省会大城市)。
第一年因为是刚开饭店,经验不足,除去开销,基本没有挣钱。第二年刚交了房租,赶上周边拆迁,人流量一下就降下来,一天下来也没几波客人,眼看生意一天不如一天,找房东商量,看能不能退还一部分房租,房东二话不说,直接拒绝,而且还说:“你要开就继续开,不开就转让,我们可是签了合同的,退钱的事情,以后不要再提”
无奈之下,只好转让,转让费没有几个钱,还了亲戚的一部分借款以后,还欠35万。妻子整天为了这些欠款发愁,岳父岳母也是为了这次生意懊恼,整天说:“当初就不应该答应我开饭馆,这下可好,赔了夫人又折兵。”说实话,我也很懊恼,整日就是抽烟喝酒。颓废大概半个月。妻子终于爆发了。
“你还是不是个男人,别人做生意都是风生水起,你是干啥啥不行,老娘当年瞎了眼,怎么要了你这个窝囊废。”一声声女人的埋怨从背后传来。
志高扔下烟头,用脚来回踩了几下,回头看了一眼妻子,冷冷的说道:“不就是欠350000吗,我出去干几年,不就挣回来了吗,整天吵吵,有意思吗?”
“干几年就能还清,你当你是谁,你要是能还清,我王秀秀以后就跟你姓!”
三、丢下面子先赚钱再说
我文化水平不高,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技能,唯一会一点厨子的手艺(二把刀水平),想了一整夜,我决定去北京当保姆,听说北京的保姆工资很高,而且开销很少。
刘姐今年50多岁,是做医疗器材生意的,家里也算有钱。奈何单身一人,生活比较邋遢,需要一个保姆,要求:讲卫生,会做饭,男女不限。经过中介介绍,我来到了刘姐家。
第一次到了刘姐家,刘姐看我为人比较利索,而且卫生习惯也比较好。就问我以前是做什么的。我如实回答,以前是开小饭馆的,做饭还凑合,为人最大的优点就是“卫生”。刘姐当场就答应我,先试用一个月,试用期工资5000,做的好就涨工资。
说实话,刘姐不经常回家吃饭,大部分时候都是在外边吃,偶尔回来吃一次,我就做一些北方的家常小吃。刘姐经常和我开玩笑说:“我做的饭有家的味道”。刘姐比较爱干净,尤其喜欢百合花,家里时常都能看见一束鲜艳洁白的百合花。
第二个月,刘姐就给我把工资涨到了10000。有时候刘姐的小公司忙不过来的时候,我也主动去当搬运工,反正就是眼里有活,嘴上少说。
一来二去,刘姐也觉得我是个实在人,只要我给公司帮忙做事,刘姐多少都会给一些奖金。我推脱说不要,这都是我应该做的。刘姐就说:“啥应该做的,拿着,不拿我可就发脾气了”
说实话,两个人在同一个屋檐下,生活的时间长了,多少有点朦胧的感觉。比如刘姐的内衣之类的,她都是用洗衣机一次性洗好,挂在自己的卧室阳台。有一次她购物回来没有注意,把买的内衣仍在沙发上,我刚好出来,两个人就都脸红了。但谁都没有主动说破这些。毕竟年龄都大了,她50多,我也40多的人了,啥事没经过。
四、刘姐生意变故欲辞退我
有一天,刘姐回来,脸色很不好。喝了一身的酒,刘姐说:“张兄啊,我做生意被人坑了,以后可能请不起你了,你看你有啥打算没有?”
当时我就懵了,难道我的命就该穷困潦倒?好不容易找到一份合适的工作,这才干了几个月,难道又要回到从前,说实话,我不想回家,不想面对妻子和家里的岳父岳母,我想了很久,也想另外找一份保姆的工作继续干,可是如果我走了,刘姐一个人,年龄也大了,就更难过下去了,而且欠了这么多账,她该怎么办?
可是我一家老小还等着我挣钱养家糊口,我更不能对不起我的家里人。
我犹豫了半天,终于支支吾吾的说:“刘姐,你对我很好,可是......”
“好了,你不要再说了,这是1万块钱,你拿着,去另外找个工作”
“刘姐,刘姐,我是真的没有办法,对不起啊...”
“行了,收拾一下,走吧”
我简单收拾了一下我的行李,默默的离开了,我很瞧不起我自己,刘姐正是困难的时候,我离开了她,我简直没有良心,可是我也没办法。
正在等公交车的时候,突然发现我手机忘了拿了,我赶紧又回去,可是当我打开大门的时候,我吓了一跳,只见地上流了一滩血液,刘姐座在自己的沙发上,割腕自杀了,我的脑袋当时一片空白,我赶紧推了几下刘姐,大喊:刘姐,刘姐,你醒醒。不就是欠账吗?干嘛要自杀,刘姐,刘姐。
随后赶紧拨打120,好在血流的不多,120也赶来的比较及时,经过医院的抢救,刘姐活了过来,她醒来以后一直在哭。而且骂我:“你为什么要救我,让我死了算了,你知道我欠了多少钱吗?我欠了很多钱,很多很多,呜~呜~呜”
医生告诉我,病人需要休息,我就坐在刘姐旁边,默默的,笨拙的安慰着她,不知不觉,我和刘姐都睡着了,我趴在床沿上,半夜刘姐要上洗手间,由于挂着吊瓶,实在不方便,开始打算叫护士帮忙,可是当我开口以后,护士直接就怼了我几句“我们是护士,不是保姆,你自己想办法”,对啊,我就是刘姐的保姆啊,刘姐也是实在憋不住了,就由我帮忙扶着,做到马桶上,我把吊瓶挂在墙上,就出来了。过了好长一会,刘姐都没有出来,我怕出什么意外,就使劲敲门,刘姐说自己没事。最后实在没有办法了,刘姐喊我进去帮忙,原来是由于身体虚弱,站不起来,关键是裤子没法提上去,刘姐脸红的很,我也感觉火辣辣的,就这样在医院呆了一个星期左右,刘姐出院了。
五、刘姐和我,常在河边走
经历过刘姐自杀的事情以后,我和刘姐无话不谈,她也知道我欠了30多万,但是我们相互鼓励,我也没有提离开的事情,刘姐也没有赶我的意思,过了几个月,赶上特殊情况,刘姐的公司慢慢又又了起色,我也是整天呆在刘姐的公司,忙的不可开交,我们两个人之间,也慢慢有了微妙的变化。
再过一个月就过年了,刘姐直接给我了30万,说是这几个月公司的利润,给我分一部分,让我先还账。我当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,每个月刘姐都给我发工资,但是年前这30万,我很想要。我连作假的推辞都没有,就直接收下了。
当天我就把钱给妻子打了回去,妻子还问我,钱是哪里来的?我推辞说,跟朋友合伙投资了一个小项目,挣的分红,我主要出力,朋友负责出钱。妻子虽然很疑惑,不过还是把钱收下了,因为这几年,亲戚朋友一直问我们家要债,我们一家人也是整天陪着笑脸,岳父岳母也是整个日愁云。这30万,很及时。
快过年了,刘姐问我今年回去不?我挠了挠头,不好意思的说。想回去,又不想回去。
刘姐笑了笑:“哦,为啥想回去,又不想回去?”
我说:“主要是回去了,舍不得刘姐,会想刘姐的。”
刘姐作势要打我的样子,笑道:“你这个小子,越来越不老实”
这一年春节,我没有回家。大年三十的晚上,我和刘姐忙活了一整天,看着春晚,聊着天,诉说着彼此的经历,借着节日的氛围,我们喝了两瓶红酒。正所谓等下看美人,越看越精神,加上酒精的催化,我们两个孤独的人,座的越来越近,脸贴在了一起......
年后,妻子来北京看了我一次,刘姐也给我放了几天假,我在北京领着妻子去了天安门广场,八达岭长城,还有颐和园,妻子很开心。可我总是神不守舍,妻子说我总走神,我笑了笑,鬼知道我脑子里在想什么。
六、这辈子我错过了你,刘姐走了
本以为我可以一直这样幸福的生活下去,刘姐病了,查出是癌症,宫颈癌晚期,本来是可以做手术的,奈何癌细胞扩散了。看着刘姐一天天消瘦的身影,我是心如刀绞。公司的生意也是一塌糊涂,公司只好申请破产。三个月后,刘姐走了。她走之前,强撑着一力气对我说,临死有个人陪着她,她知足了,房子留给我,遗嘱她早都写好了,在她房间的抽屉里,有律师的公证。她的墓地她都看好了,只求我有时间的话,清明时候,去墓地给她献上一束花,她爱干净一辈子,墓地一年至少替她扫一次。说完,就闭上了眼睛。
虽然这一天迟早回来,可我还是希望这一天来的晚一些,我声嘶力竭的哭喊到,“刘姐,刘姐,这辈子我错过了你,下辈子,我一定娶你当老婆。”
七、尾声
安葬了刘姐,房子我没有卖,一直留着,我也回到了我的城市,和妻子做起了老本行,只是每年清明前,我都会赶到北京,把刘姐的墓碑好好的打扫一遍,献上一束刘姐最爱的百合花。
今年我带着儿子来到北京扫墓,儿子问我:“这是谁的墓?”
我说:“她是我下辈子妻子的墓!”
2025-05-0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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